南山颂

噫吁兮壮哉！

危乎之高，

离天三尺三，

刺破青天锷未残。

巍峨的山，

让苍天敬畏；

雄伟的山，

受大地拥戴。

他立于高天厚土之间，

采日月精华，

取天地灵气，

风刀霜剑他不惧，

雷霆万钧他不畏；

他耐得了寂寞，

也受得了孤独；

他镇得住洪水，

也消得尽野火。

天下煕煕、人间攘攘，

他茕茕独立，

不为妖魔鬼怪威胁，

也不为花魅草柔迷惑。

他在风云变幻的中心，

哪怕横亘一万年，

也是一个清醒的坚守者。

夜幕降临，

他是勇敢的守护神；

旭日东升，

他是光明的迎接者。

披星戴月，

他始终不改其志；

经天行地，

他总是卓尔不群。

奉献是他的胸怀，

无畏是他的品质，

坚强是他的品格。

山不言险无损其高，

海不言深无损其大，

他就是这样令人仰止，

就是这样使人顶礼膜拜。

面对高山，

芸芸众生何其渺小！

因为敬畏崇高，

我自然想起另一座山。

不是峨嵋，不是九华，

也不是昆仑。

但他更令人景仰！

他的名字就叫钟南山，

他在国人心中，

伟岸而庄严！

2020年2月27子夜草于长沙西街花园寓所

补记：中科院院士钟南山先生2003年抗击非典和最近抗击武汉新冠病毒两次临危受命，奔赴疫情一线坐镇指挥，建立了不世功勋，尤其是今年这次，先生以八十高龄之躯，舍身忘死，从容赴险，其大无畏的精神，备受国人敬仰。渺小如我者整天安居后方，享受着像先生一样不畏生死的广大医务工作者和公安干警以及解放军官兵在前方的殊死奋战而带的岁月静好，每一对照，总觉汗颜，觉得应该为他们写点什么，如此良心才会感到安定。

❖

唤春问天

我披着正月的湿寒，

一直呼唤着春天，

却迟迟不见回音，

仅仅一阵剧烈咳嗽，

就算回应了我的期盼。

我知道你的喉咙已经发炎，

那清脆的声带，

充塞恶毒的污痰，

久久地难以消散，

那如歌的天籁，

嘶哑得只是发颤。

只因沾染了蝙蝠的毒涎，

往常这生机勃勃的季节，

却在雨帘云幕中苟延残喘。

我和你无法对话，

相对无言，

只有呜咽。

我在立春的阳光前沿，

不停地呼唤春天，

只想一睹你的芳颜。

那盘旋在我心头的愁云与邪寒，

只有在你吐纳的正气中消减。

可是你对我还是沉默，

你的绣口早被一方口罩遮掩。

闻不到令人陶醉的芬芳，

看不到姹紫嫣红的笑妍。

我和你相对无言，

唯有热泪一线。

帘外雨潺潺，

我拧一把东风，

搓成一股殷切的长缆，

只想绾住你的那绺青丝。

我唯一的心愿，

就是出去拥抱你这个春天，

好若相逢久别的初恋。

我要一把将你拽到面前，

捧着你满脸的明媚，

铆足一口气将你吻遍。

可是一堵墙就把我和你隔开，

让我坐立不安思绪万千。

窗外杏花春雨，

眼下梅馨已满园，

杨柳也堆烟。

我右手握剑左手指天，

仁慈的主啊！

你何时使人开欢颜？

2020年2月26日夜

草于长沙

疫情肆虐，今年整个正月都宅在家里不敢出门。奇怪的是今年这个年感觉过得特别漫长，天气多半阴雨湿冷，常常是连续好几不见天晴。宅了个把月了，实在是闷得慌，只想出去好好地透口气了。

❖

借你青丝一缕

翠髻拢云雾，

绿鬟堆青烟。

等你长发及腰时，

谁能辞你镜里朱颜。

你有一头乌黑的秀发，

原本来自父母的精血。

走在万人丛中，

你长发飘飘，

不知会绾住多少顾盼和流眄，

当初也许就是你这头乌发，

栓紧了你夫君，

那如钩的双眼？

我知道你那缕缕青丝，

是剪雪裁冰的积靛，

是击玉剖翠的精彩，

非你夫君莫属，

非你父母不捐。

可是你这次身披白甲，

星夜驰援江城一线，

狠心剪掉了秀发三千。

将过去的美丽珍藏家中，

把明天的光华撒向江汉。

你勇闯疫情魔窟，

哪怕艰苦卓绝，

哪怕眼前危险。

你即便秃头㠉㠉，

但我却发现，

你头顶光环无比璀灿。

这义无反顾的壮举，

堪比舍身取义的猛士，

冲锋在前只为筹边。

从纤纤弱女到气血贲张的好汉，

这其中经历了怎样的考验！

可你仅仅将此看成是，

自己的义务和职责。

但我想这或许正是，

我中华民族的忠孝基因，

在当代青年的血脉中绵延。

我终于明白，

你蓄一头乌发是爱家，

你剪一顶青丝是爱国。

从小爱到大爱，

你一夜之间就完成了，

一个普通公民的灵魂蜕变。

想那说三道四的闲人，

试问他们的良知，

到底还在不在心间？

你在前方的事迹，

时时在我脑海里涌现，

面对如今的疫情，

我好想好想对你说，

等你从武汉凯旋，

我要借你青丝一缕，

系我半生心愿。

为天下生民祈祷：

从此中华大地，

再无人间灾难；

从此朗朗乾坤，

处处河清海晏；

从此千家万户，

幸福美满吉祥，

大江南北国泰民安！

2020年2月27上午，草就长沙西街花园寓所

附：前不久在湖南卫视的新闻中看到，湖南援鄂抗疫医疗队的几个漂亮的年轻护士为了工作方便，竟然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满头乌发剪成了光头。这种忘我的职业精神令人感佩。

▎ 本期作者

邓华如，湖南广播电视台副总编辑，高级文学编辑。